白薇快步来到酒吧门口, 然而不过片刻功夫, 门外已不见了莱昂的踪影, 连那个古怪的猎人也不知去向。
诺兰紧跟着白薇出了酒吧。他看不见她, 但能想象得到此刻她着急懊恼的模样, 于是他催动了游离在外的那四分之一神魂。
白薇只觉得胸口又是一烫, 浅碧色的坠子竟悬空浮了起来, 仿佛在为她指引方向。
她没有丝毫迟疑, 朝着坠子指引的方向飞奔而去。
诺兰轻轻地笑了,接着跟上白薇的步伐。
白薇在酒吧后的林地里找到了莱昂。这里一片荒芜, 只有几盏破旧的马蹄灯歪歪斜斜地悬挂在木桩上。
前方的空地上,有两人正在肉搏。
正是莱昂与那不知名的猎人。
那猎人不知什么来头,竟然与莱昂势均力敌。两人厮杀得难舍难分,莱昂几次击杀不得,正濒临狂化的边缘,而与莱昂形影不离的那个东国男人却不知去了哪里。
眼见莱昂连吃了几记闷拳,猎人却越战越勇,白薇一颗心悬了起来。她不明白为何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,一招一式都是要人命的打法,也不知有什么天大的仇怨。
一来一回间,白薇发现,那个猎人似乎有些不太寻常。
就在刚刚,莱昂如飓风般撕裂了猎人的胸膛,可他倒地不过两秒,再次精神抖擞地一跃而起。他分明是个人类,有着人类的血肉之躯,却仿佛没有痛觉,就像上了发条的兵器,只要骨头没碎,依然能够昂扬而战。
马蹄灯被搏斗掀起的劲风刮得晃了晃,照亮了路边的指示牌。
木牌上写着几个褪了色的单词:
科迪因酒吧。
科迪因。
白薇脑中一轰。她想起了不久前看到的关于红方a的资料:红方a斩骨案的第一个受害者是一位猎户,在1673年开春的深夜丧命于科迪因小镇的酒吧。
这个幻境正在上演当年的红方a案?!
可眼前正在进行的一切似乎与当年材料里记载的不太一样。白薇很难把那位猎人与红方a案的受害者划上等号,他更像是一个凶悍的“捕猎者”,一次又一次地把莱昂困在战局中。他双目赤红,显然已丧失了理智,因撕裂而耷拉下来的皮肉似乎影响了他的进攻,他竟一把扯掉了自己胸前的皮肉。
他的身上已无一块好皮,像一具血淋淋的骷髅,嗬嗬笑着向莱昂靠近。
更令白薇不解的是,既然这是红方a第一次作案的现场,那么红方a呢?
那位上个世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又在哪儿?
仿佛正回答白薇心底的疑问,一声啼鸣自夜色中传来。下一瞬,那个东国男人已与莱昂并肩而立,一个隔挡便将那具血骷髅甩了出去。